鹤川

“我们会在没有黑暗的地方相见。”

Good morning,Miss.Holmes

*鹤婶   沙雕巨作   天雷滚滚

*群里的西幻pa活动衍生,梗源是这位天使 @M离城M 

*设定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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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morning,Miss.Holmes

1.

 

卡塔露娜是四大洲内最具智慧的大陆,东部领域的富饶码头星特港常年迎接来自不同大陆的来访者,因此来讲东部领域的新奇之象比起其他领域要多得多,城民的接受程度也比皇城中的浅薄之人强,来自兽人大陆的青年与神秘远国的精灵少女在那里都是司空见惯的对象,那里的情报贩卖者与占卜师也比这金钱为上的皇城靠谱多倍。如果出发方向选择东部的话确实不失为好的选择。西部领域是死之荒野,只有战败的俘虏与野蛮的兽人会选择在此栖身,但不能排除有线索的可能。南部领域与北方领域皆有防线,防止其他大陆蠢蠢欲动的暴力因子。智慧女神创造的这个国家除了一代比一代高升的智商外没有任何优势,与其他国家的国民比起来是极其弱小的存在。好在智慧女神尚且怜悯这些可悲的生物,在赋予他们智商时也教会了怎么去活用这份优势。比起憨厚粗暴的兽人、神秘莫测的精灵与性情古怪的恶魔,人类在掌控这方面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冷静与恐怖。暂且看这占满了世界领土三分之一的人类大陆与不怀好意同不会合理使用货币的精灵们做生意的富商就知道,看似弱小的家伙认真起来远比天赋异禀的优势者们可怕。

 

位于这块大陆中央的皇城虽占地面积小,富饶程度要远远超过其他地方。不远处坐落的卡塔露娜学院是这块大陆上最优秀的学校。从那里毕业的学生无一例外将对这个国家做出巨大贡献。哦,忘了说。我就是在那里毕业的。

 

说是我也不正确,应该是我这具身体的原本拥有者。实际的我毕业于二流的高中与二流的大学,成绩普普通通工作也是普普通通,拿着微薄的工资勉勉强强度日。我忠诚的下属告诫我要有身为历史维护者的骄傲,看着他那熠熠闪光的认真目光我实在没胆子告诉他我这样的咸鱼审神者其实比比皆是,或许刚刚上任时审神者还是份光鲜亮丽的工作,但到我这年头已经成了人才过剩的公务员身份,灵力微弱的我们只有被压榨的份。

 

我的下属们无一例外都是相貌俊朗的男人。不用羡慕也用不着嫉妒,你得知道他们全都不是活生生的人,就算是个头最小心思再童趣的小家伙,也是个跟你差了几百岁数的老古董。日本有种说法,道是“八百万神明”,意思是万物皆有灵,所到之处皆是神。器物放置不理百年,自然极具灵气化作神明。我们的下属们就是从刀剑中幻化出的付丧神,负责穿梭各个历史阻止历史修正主义者的阴谋。

 

比如此刻,眼前兴致冲冲研究着身上衣物的男人就是我的下属之一。

 

“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姬君你看,这个金链子,是不是跟我之前的很像?”

 

他拽着腰带上的金链子给我看,不安分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西装的构造,活像是刚刚离开父母的怀抱出来见世面的孩子,偌大的图书馆里只响起了他的声音。

 

“……鹤丸,你打断我思绪了。”

 

“抱歉抱歉。”他并没有很诚恳地向我道歉。鹤丸国永是个聪明人,几年的朝夕相处早让他可以轻易判断出我什么时候是在真的生气,即使不温柔的我吐出的言语总是冷峻厌烦,他也看得出那并非我本意。

 

我锻出鹤丸的那天下着零星的雪,火光中显形的男人高冷清俊,不沾尘世的白色衣着让我认定了这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但就如同他与相貌不符的喜欢各种惊吓的性格一样,他的降临带给我的是彻头彻尾的惊喜。本丸里少有人会像他一样喜爱恶作剧,在这个男人的精力旺盛之下我迎来各种各样的被耍经历。就像此次神奇而诡异的异世界之旅,说是他给我准备的最盛大惊喜也不足为奇。

 

我是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图书馆醒来的。七色的玻璃窗折射着刺眼的太阳光闯入我的视线,教堂的钟敲了六下,归家的儿童脚步声熙熙攘攘。在那静谧得只听见我呼吸起伏的皇家图书馆里我睁开了眼。

 

十几年来在东方故土生活的我很快就察觉出了这个世界与我的不相容性。图书馆地面是金灿灿的漆,可以清楚地倒影出来访者的脚步。厚实的精装书籍印刷着我不擅长的英文,意外的我却能看懂那上面写了什么。里侧有通往二楼的旋转楼梯,空荡荡地停留在中央。我绕了一大圈才终于从这个大得像迷宫一样的地方逃了出来,奇怪的是那样金碧辉煌的图书馆,来访者居然只有我一个,连最基本的管理员也不存在。从大门出来后印入眼帘的是宽阔而平坦的矩形广场,四角的蔷薇花开的艳丽,花瓣上方残有方才浇灌的水珠。就是了,这根本不是我寒酸而简朴的本丸。家里早没有地方腾出来放书了,更遑论方才收集着百年著作的大图书馆。很显然的,那是从未见识过的西方世界。

 

审神者的工作中也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传送的金色大罗盘时不时会故障,本该出阵池田屋的部队突然送往厚樫山也是常态。政府的几个无聊工作人员时不时找几个可怜的底层审神者拍真人秀不是第一次了。要不是早早熟知政府的吝啬克扣,我一定会第一时间怀疑那些无聊的家伙终于盯上了不好好干活的我,蔷薇花里处处藏了摄像头来供他们哂笑我现在的慌张模样也说不定。但观察了方才的图书馆后我就果断抹杀了这个想法,毕竟小气的时政总部怎么可能舍得下心构建这样宏伟的一座城池。

 

工作上我被许多同事呵责过做事冲动,未经思考就擅自行动,这次也没有例外。当穿着盔甲步伐整齐的士兵警惕地将剑对准我时,友人的提醒如走马灯一般一一闪现。

 

“抱歉,这位小姐。前面不是你能去的地方了。”

 

这没什么,只是少了一条调查的线索罢了。每天在一期一振锋利的刀锋下派遣部队前去大阪城挖地的我早早养成了性命第一的准则。这种情况下自然是识趣地退了一步,颔首点头准备在他反悔前逃走。

 

“哦呀,这不是姬君吗?”

 

——我在那种情景下与鹤丸国永会面了。说实在的非常丢人,咸鱼到再受本丸里的老刀嫌弃我起码也是主人,是面对时间溯行军毫无畏惧之色的战线英雄。鹤丸虽生性调皮,戏弄过我不下多次,却实实在在承认着我的主人身份。而此刻,他蹲在不高的城墙之上,托着腮看我时,恰恰是我窝囊起来向无名的士兵道歉的丑态。

 

我在很多下属面前肆无忌惮地表现过我的窝囊与邋遢相。负责照料我的压切长谷部深有体会,而同样身为监护者的一期一振早早开始就受不了我的惰性,在他担任近侍的那段日子里我惶恐而又勤快地度过了一个月。我不在意他们用怎样的眼光看我,就像我不在乎我难看的工作量总是众多审神者中的垫底。但有些方面我还是很抵触的,比如这个叫做鹤丸国永的人,我从内心深处坚决不想让他看到我的失态。

 

我的父亲曾教导我,生而为人绝对不能过分骄傲,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平庸的我竟然自不量力去担任这些神明的主人而遭到天谴。在这个世界的我和鹤丸仿佛身份互换,他的权利如同我昔日的言灵一般紧紧压倒着我。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会有比长谷部还强烈的使命感,就像我想象不到他会因为这个世界的自己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我的主人而执着许久,甚至在不久之后当面向我道歉。

 

此刻他从古老的砖瓦上轻轻一跃,我的付丧神向来身手敏捷,几米高的城墙并没有为难到他,年少的将军轻而易举跃到了我的面前。衣摆飞扬时我想起了他曾在本丸的万叶樱枝头跳下来吓我的模样,鼓起的羽织像翯翯白羽,怦然间跃进了心头。

 

“哟,我这样突然出现,有没有吓到你?”

 

记忆的脉络是从与鹤丸相遇后才开始慢慢清晰起来的。在这个世界遇见的唯一熟悉的面孔变成了彼此的依靠。他站直身板俯看下我时矮小的身段足以让我好好审视他的服装。就像我现在这副身体一样,我们两个穿的都不是往日固有的服装。他那件在审神者论坛里被吹捧得天花乱坠的潮服此刻换成合身而拘束的白色西装,别在胸口的勋章还是仙鹤刀纹的模样,闪烁着熠熠的光。鹤丸国永后来才告诉我,他的身份是这个国家的骑士长,年轻有为的他给这个国家带来过无数场胜利。

 

在那个年代也许我们的会面是极其不合理的存在。随着我留在这个世界的时间的积累,属于这副身体的记忆也在慢慢贯穿我的脑海。我渐渐回忆起我为什么会在图书馆醒来,也明白为什么偌大的图书馆只有我一个人。理由很简单,战争已经爆发了。所有的人都在向往战役与厮杀,没有人还愿意去那无用之地。这个世界的我好像从小就是个怪人,即使有着卡塔露娜学院毕业生的身份也没能找到像样的工作。这个国家需要的是能为前线战役做出贡献的人,只知道阅读没用书籍的我没有丝毫用处,于是顺理成章的没用的我成为了没用的图书馆的管理者。毕业后好几年我的人生都被校方当作反面例子警惕。在不久之后阅读着这片大陆历史的我常常会这么跟鹤丸开玩笑,我说你看他们真是好笑,明明是智慧女神赋予了他们生命,而人类在血腥与战争面前往往会回溯到最原始的阶段。他们亲手将信仰的神祗扼杀。

 

闪闪发光的、高高在上的鹤丸,接受了平庸无能的我,在这浮浅的皇城是极其荒唐的事。以至于当他请求人类的国王与我一起寻找引发大陆之间战役不断的真凶时,沸腾起来的只有质疑与勃然大怒。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护了我并劝服了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好糊弄的国王。后来我跟在他的身后无数次央求他告诉我当初的情景,终于在某个晚上他没有再敷衍我,可是他并没有告知我原委。鹤丸只是握住了我的手,握惯刀鞘的手穿过指缝的间隙握紧,十指相扣。微微捏紧的力道告诉我他在紧张,那双被我暗地里无数次称赞好看的金色瞳仁潋滟着柔软的水光。然后他抬起下巴,亲吻了我的额头。他说,不能保护好姬君的话,那可叫人苦恼了啊。

 

那时的我还没有意料到我们将面临的是怎样一个陌生的世界。我无法顺理成章地接纳这一切,然而恐惧与念家的情绪并没有爬上心头,相反所有的奇遇平常得就仿佛只是背着本丸的大家与鹤丸两个人单独进行的一次旅行。我后来反复思索,都想,是不是因为在这个世界还有鹤丸陪在我身边,才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然而那时少女的心思尚为浮浅,全然没有意料到这份柔软的踏实感。我仅仅像往常一样呵责了他的自作主张,我告诉他,我们应该去找回家的路,而不是帮不认识的国王寻找什么肇事者。

 

然后他用极其中二的术语向我解释了原因,国王的存在一看就知道是颁发任务的npc,我们既然降生于这片国土,而这两具身体又是活生生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人,那么必定有他存在的意义。反正也是一头雾水,不如顺理成章接受这世界颁发的任务。

 

我就任后没几年政府就下发了可以带一位付丧神回现世的政策。那时候本丸里的孩子争地比谁都厉害,一个个的甚至跑去手合定胜负。最后赢得头彩的鹤丸国永凭借他那天爆发的人品盖过物吉的幸运值抓阄得到这个机会。带他回家时我告诉我的爸妈他是我工作地点的后辈,神经粗条的父母并没有在意这个好看得不可能出现在他们女儿生命里的男人,只是小了八岁的弟弟过了一个月后突然提起那位穿白衣服的大哥哥,他问我鹤丸还会不会来,上次说的新周刊他已经买好了。那时的我完全没有理解中二的弟弟怎么跟他扯上了关系,直到现在曾出现在弟弟口中的词汇再次从鹤丸讲出来时,我终于回忆起莫名出现在本丸的只有弟弟才会买的《少年jump》,也终于明了他们成为了哪种程度上的挚友。

 

这简直像噩梦一样侵蚀我脆弱的神经。接受这个任务后躲进图书馆查阅资料的我好几次都在烦躁中向鹤丸抱怨,怀疑他的直觉到底准不准确。骑士模样的鹤丸有着难以抵抗的魅力,他毫无礼节可言地坐上书桌,脚上皮靴直达膝盖。年少的将军左手撑起,微微倾斜了身靠向我这边,狡黠的眼里尽是束缚的网。

 

“你办得到的吧,福尔摩斯小姐。”

 

然后窝囊的我鼓起腮帮臣服于他的诱惑之下。

 

我们离开皇家的城堡之时,已是秋分之际。昔日的蔷薇花落尽芬芳徒留深绿的叶片,临街的小道落满了枯黄的银杏叶。前来给鹤丸送行的孩子渐渐穿上了暖和的衣服,提着满篮子的水果为他们的英雄践行。在皇城看到的一切都还是那么安稳祥和,我无法想象战争打响时的边缘部落究竟是怎样一种境遇。

 

在这片人类大陆上我见到了各种在我的年代无法见识到的奇异之事,之后想来都觉得神奇。北部的终年积雪、南部的战乱饥荒、西部的寸草不生、东部的奇人异事,一块大地仿佛被分割成好几个不同阶段的国家。所见之事全部超脱我的想象。我曾经好几次赞叹鹤丸的接受度惊人,就如同初遇那天,他也是马上就活用起了自己的权利。可是后来鹤丸国永才告诉我,他之所以能马上淡定地接受这一切,是因为他找不到他的本体了。对自刀剑千百年的历史中逐渐显形的付丧神来说,那振凛冽锋利的太刀就是他存在的意义,无论他穿梭于哪一个时代,他总会带着身为刀剑的自己。富有人形的鹤丸国永只是团虚假的影子,供奉于博物馆中的皇家御物“太刀鹤丸国永”才是真正的生命。他在这个世界醒来的第一眼并没有看见平日用惯了的本体,佩戴在腰侧的武器奇怪又生疏,在那以后他找遍了房间的角角落落,也没有窥见那把漂亮的白色太刀。然后他马上意识到了,这副身体不是自己的。他有血有肉,是真实存在过这个国家的。往年的记忆也与此同时灌输进他的脑子,他清醒地接纳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也果断地推敲到回去的契机。他告诉我这些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的动摇,就像曾几何时回应我关于他前主的往事时一样,有着无法靠近一步的风轻云淡。我甚至无法想象他在寻找本体时是怎样的一种惶恐与绝望,光忠告诉过我,他说鹤丸先生怕黑。失去本体与那段枯燥而荒芜的陪葬岁月没什么两样。可是此刻他只是淡淡地笑着,说,还好,我找到了姬君。

 

自责的锋芒毫无偏差地压倒而来,激起难以丈量的悲戚。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重振精神告诉他,我们下一站是神秘的精灵大陆。

 

“吓到我了,怎么突然这么有精神。”

 

“你的福尔摩斯小姐可是在火力全开地破案啊,不感谢我吗,华生先生?”

 

——才不是。我不是什么英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自己身负怎样的重任,引起这场战役的人是谁,卡塔露娜又会不会战败,这些我都不关心。我只是想帮鹤丸找回本体,仅此而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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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后续没有后续没有后续没有后续

感谢阅读     最后附上二白制作的地图,吹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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